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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杀:游戏、政治与社会工作

更新时间: 2017-03-05 18:14:50  查看次数: 1386    

狼人杀:游戏、政治与社会工作

 2017-01-11 萧安 反压迫社工

小反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才有空发文的工作狗

大家好,我是小反

春节将近

我们来说一些轻松的话题吧!

过年要探亲访友了吧

三五成群要做些什么呢?

打麻将,唱K,还是玩团体游戏?

且看,政治无处不在。。



狼人杀

游戏、政治与社会工作

作者 ✔  萧安01. 狼人杀,一种组织手法

我们社会工作MSW班毕业近五年了,大家各奔东西,班级微信群却总是热闹,从生活琐事、婚嫁生养、社工行业到人生价值,什么都聊得起来。除了线上,线下聚会也总是能凑上几个人。这样关系纽带是怎么建立的,我一直觉得很神奇。


直到前几日跟另一班社工相关专业的本硕士学生组团外出服务学习,才略解我心中之谜。大家开始还有些拘谨,经过两三天一起出游,面熟了,有积极分子就发起了夜间的团体游戏,在青旅的公共空间里进行。于是,狼人杀连续统领了我们这群团友两三天的夜间时间。



图片来自网络

 

还没毕业那时,我们班有上十位同学经常到学生饭堂里玩狼人杀(偶尔也玩三国杀),毕业旅行我们去了珠海外伶仃岛,午餐在饭馆还组了两桌狼人杀。狼人杀是我们班级不可或缺的集体记忆,在我们班“表白”的方式是这样的,“XX,我好想再跟你痛痛快快杀一回。“


相爱相杀啊……


某校心理学系用狼人杀探索心理活动


网络上可以看到一些社工用狼人杀游戏来开展青少年服务


还有这个,“社工通过组织青少年一起玩《狼人杀》,锻炼逻辑思维,进行团队配合,促进青少年正面成长”

02. 众生相

简书上有人写过一篇《论为什么狼人杀才是聚会的王道游戏》,跟非狼人杀桌游三国杀、UNO、猜数字等相比,狼人杀技术要求高但上手容易,而且要当面玩,“不管是在游戏的过程中,还是游戏结束后,大家都在互相交流,同时对身边的人进行观察。对于陌生聚会,这个游戏能让每个人展现出自己的个性特征,对于熟人聚会,熟人之间的相互了解会让游戏的可玩性变得更高”。


我不擅长玩游戏。当年大家在QQ群呼朋唤友地组织出来玩,我参与不多,这大概是我对集体活动有距离感,或者是教育体制的洗脑让我对文字而不是对人更有兴趣。但这次带团让我对狼人杀,以及狼人杀这样有角色、有规则、有群体角力的线下游戏(很可惜这样的游戏不是太多)有了新的认识。


我来举一个团里玩狼人杀游戏的小插曲。

 

第一天黑夜。我们团里能言巧辩、平时还看狼人杀网络视频磨练技巧的高手A一直在说,“狼人不要第一局就杀我!杀我我就不玩了!我总是第一局就被杀死!如果狼人杀我,女巫一定要救我,如果女巫是跟我关系好的还不救我,那我就跟TA绝交!”


 狼人杀争霸赛电视节目


尽管百般求饶,被杀死的还是她。A暴怒了,在遗言环节,她指着对面一个性格比较温顺的男生B说,“肯定是你杀的我,只有不会玩的狼人才要先杀死我!我都说了如果杀我我就不玩了,你还杀我!你就是不想我玩是不是!一定是你,没有别人!……”她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声贝很大,憋得满脸通红,还拍了桌子,足足骂了B两分钟,最后要大家把B投死。我们看B的状态也不太对,眼睛有点红红的,肩膀也微微往上耸着好像想躲开什么,这就让A的指证更有说服力了。

 

B没有等大家投他死,而是选择自爆是狼人。

 

后来女巫C也露面了,他是跟A在一个班的同学,符合A“跟我关系好却不救我”的那种情形,也被”怒气未消“的A指责了几声。后来A跟我们这些游戏菜鸟解释说,她那些愤怒都是演出来的,目的是把狼人试出来。

 

并不是每个游戏参与者都懂得用策略,甚至策略地运用情感。这局游戏结束已是夜晚十一点了,大家就没有开新的一局,而是解散回去洗漱,以免耽误第二天的服务学习。我见B情绪有点低落,就上去拍他的肩膀,说这只是一个游戏。B小声说,“我只是觉得,游戏没有那么重要”。B是把情感带入游戏,对他来说游戏的输赢不是最重要的,就社工的价值观来看,情感emotion是大于丛林法则的,但这样也会导致B本人游戏出局乃至他所在的狼人群体游戏失败呀?


由于游戏释放的张力很大,那晚我们聊了很久,我们对彼此的认识,比我们在外进行服务学习得到的还要多。开展社会服务,我们更多地是了解服务对象,而狼人杀里,是我们这些社工学生/游戏参与者的相互认识。来自香港的社工本科生D说,“我也被吓到了,我们在香港玩狼人杀是会笑起来的!”我对她说我的观点是,香港的青少年在正规教育之外,还有足够多的集会和组织形式来锻炼理性能力和团队合作,内地的青少年只有狼人杀和少数一些集体活动可以拿来练智商和社交的,相聚不易,所以我们玩起来很认真。

03. 游戏、政治与社工

澎湃新闻曾发过一篇作者为李静云的稿件解析狼人杀为什么好玩,其中的叙事结构是什么。她指出Jaakko Stenros等学者的《常见游戏设计策略》(Pervasive Game Design Strategies)一文中,他们依据Jesper Juul的理论,区分了发展式游戏games of progression)和开放式游戏games of emergence):前者按照特定方向发展,有明确地按顺序出现的挑战,玩家要克服这些困难;而后者规则更少,但随着游戏发展更加富于变化。一般来说,发展类游戏在达成游戏目标之后就失去了重新再玩的意义,而开放式游戏则可以一玩再玩。各种棋类游戏就是开放式游戏的经典案例。

 

狼人杀这类游戏就是封闭的发展式游戏和开放式游戏的结合体,它和其他类似桌游都采取了借助社交的集体叙事模式(the social play of collective storytelling)。对有些发展式的剧情游戏来说,每次玩的故事都是一样的,但是狼人杀通过引入玩家互动,每次天亮时讲述的故事都有不同,而天黑-天亮的死板故事结构最终成为了游戏的背景而非主线。因此,尽管发展式游戏容易玩腻,但是狼人杀这类“混血”游戏却可以一玩再玩。


作为目前最知名的身份类游戏,狼人杀游戏虽然是正邪分明的二元对立阵营,叙事结构是坏人(狼人)与好人(平民与神)的博弈,好人试图通过民主投票、程序正义地消灭坏人,或者被坏人消灭,但是当新的游戏开始,上一轮的好人这一轮可能成为坏人,随机抽牌让每个人都有扮演邪恶或善良的角色,邪恶为了避免灭顶之灾要扮演善良,这考验每个人的识别能力。


跳出来看,狼人在黑夜杀人、在白天说谎是可恶,平民与神要通过投票把狼人置于死地,虽然程序上是正义,但实质上杀人是正义吗?倘若正与邪的界线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分明,而两个群体都有活下去的需求,活着就得互杀,那我们必须要打这一场仗,没有中立可言。现实生活里我们虽然不会互杀,但撕裂、指责、猜忌、撒谎、引导、被冤枉、被牺牲却总是人类关系里少不了的元素,是需要行动来改变的。


社工的专业训练里强调和谐和互助,有些时候回避谈论冲突,但进入真实的世界,冲突不可避免,冲突改变着权力格局,改变着我们自己以及服务使用者的资源分布。狼人杀游戏里不同身份群体的冲突与对立是真实社会的一大基础,它投射了现实,社工或许可以借狼人杀游戏来开展小组活动、社区组织以及政治活动,并且在其中思考权力、组织、情感与道德是如何作用于我们的工作与生活。比如,用狼人杀里的角色配置来看,你觉得社会组织党建的背景下,党员社工在社工机构是神还是平民,还是什么?


玩游戏不是目的,政治醒觉才是。


参考文献

刘教练,论为什么狼人杀才是聚会的王道游戏(技术篇),简书

李静云,狼人杀和“谁是希特勒”为什么好玩?背后有怎样的游戏叙事?,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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